當地時間10月14日，摩根大通、高盛、花旗和富國銀行等華爾街大型金融機構發布了2025年第三季財務報告，正式拉開美股新一輪財報季的序幕。

在聯邦政府關門導致官方經濟數據斷供的背景下，這些金融巨頭的業績報告成為觀測美國經濟運作狀態的窗口之一。儘管這些銀行在交易和投資業務方面表現出色，但其管理層卻對經濟前景和潛在風險發出警告，呈現出業績強勁與前景謹慎並存的局面。

多項業績指標超預期

從核心盈利指標來看，目前已公布財報的主要華爾街銀行均實現營收同比增長，且多數超越分析師預期。

摩根大通以471億美元的營收規模居首，同比增長9%，較市場預期的454億美元高出17.2億美元；淨利潤達144億美元，每股收益5.07美元，利潤增速12%。

圖源：摩根大通

高盛表現更為強勁，營收152億美元，同比增長20%，遠超141億美元的預期值，淨利潤同比激增37%至41億美元，每股收益12.25美元創同期新高。

圖源：高盛

花旗集團與富國銀行雖增速稍緩，但仍實現穩健增長。花旗三季度收入同比增長9%，剔除出售Banamex業務相關商譽減值等一次性因素後，調整後每股收益2.24美元，顯著高於1.86美元的名義值。

圖源：花旗集團

富國銀行營收成長5%至56億美元，攤薄後每股收益1.66美元，儘管淨利潤年減11%，但仍優於市場預期的1.28美元。

圖源：富國銀行

交易與投行成長主力

華爾街銀行本季的優異表現主要得益於投資銀行和交易業務的強勁成長。

高盛投資銀行業務手續費收入達26.6億美元，年增幅高達42%，遠超市場預期。其中諮詢業務收入為14億美元，年增60%。股票承銷收入4.65億美元，成長21%；債券承銷收入7.88億美元，成長30%。該行今年已為超過1兆美元的已宣布併購交易提供諮詢服務，在全球併購顧問領域保持領先地位。

圖源：高盛

這項復甦得益於Q3全球併購交易額突破1兆美元，為有紀錄以來第二次達到該水平，同時IPO市場迎來2021年以來最繁忙的季度，Klarna、Lendbuzz等企業密集上市啟動融資需求。

摩根大通同樣表現出色，投行業務收入達26億美元，較去年同期成長16%。該公司在全球投行費用排名中排名第一，市佔率達8.7%。債務承銷和併購諮詢業務明顯回暖，推動了這一成長。

圖源：摩根大通

交易業務方面，摩根大通創造了89億美元的收入，年增25%，創下第三季歷史紀錄。其中固定收益交易成長21%，股票交易業務更是大幅成長33%。高盛的固定收益、外匯與大商品業務收入也較去年同期成長17%至34.7億美元，超越市場預期。此表現與年中美股市場巨震直接相關，投資人頻繁調整部位推動銀行佣金收入成長。

信貸成本上升與貸款損失準備增加

儘管業績表現強勁，但多家銀行的信貸成本壓力正在上升，這可能是經濟前景面臨風險的重要訊號。

摩根大通第三季信貸損失準備金達34億美元，淨沖銷26億美元。該行淨準備金增加了8.1億美元，主要集中在消費者業務。特別值得注意的是，該行信用卡淨沖銷率攀升至3.15%，反映出消費者信貸品質可能出現邊際惡化。

高盛的信貸損失準備金為3.39億美元，雖低於去年同期的3.97億美元，但仍處於較高水準。

摩根大通執行長傑米戴蒙在財報中確認，該行因破產的汽車貸款公司Tricolor相關融資損失1.7億美元，顯示風險主要集中在債務負擔最重的企業和低收入消費者身上。

戴蒙在與分析師的電話會議上表示：「當經濟情勢惡化時，所面臨的壓力可能比以往更大。我推測，在經濟低迷期間，某些類別的信貸損失可能會高於正常水平。」

花旗與富國銀行信貸業務同樣承壓，前者調整後費用成長3%，後者非利息支出因重組費用較去年同期成長6%。

潛在泡沫

本次財報季中一個值得關注的現像是，越來越多大型銀行正轉向為非銀行放款機構和資產管理公司提供融資。

高盛的業績提供了某些線索——其股票質押貸款部門的營收年增約三分之一，創下該業務單季紀錄。

圖源：高盛

聯準會最近修訂的數據顯示，今年美國銀行業的貸款成長全部來自對非銀行機構的放款。這類借款方如今佔銀行未償還貸款總額的13%。

戴蒙多次被問及銀行對非銀行機構放款的風險，他指出這一領域涵蓋從高風險次級貸款與高收益私人信貸，到以投資級資產作擔保的貸款，以及面向萬億美元級基金管理公司的融資活動，風險各不相同。

戴蒙警告稱：「銀行體系之外存在大量『監管套利』，而當經濟下行時，不良放貸將暴露出來。我們已經在一個相當寬鬆的信貸環境中待了太久，我認為一旦出現下行周期，銀行體系外的信貸質量可能會比人們想像的惡化得更多。」

市場反應

儘管財務表現強勁，但華爾街銀行的股價卻普遍下跌，反映了投資人的謹慎態度。其中，財報公佈當日摩根大通股價下跌1. 91 %，高盛股價也下跌約2. 04 %。這種市場反應可能反映了更廣泛的經濟不確定性以及投資者對銀行板塊潛在監管變化和貸款風險的擔憂。

圖源：TradingView

儘管如此，摩根大通依舊對2025年剩餘時間及2026年提供了樂觀展望。2025年，該銀行預計不包括市場業務的淨利息收入將達到約922億美元，總淨利息收入約958億美元。展望2026年，摩根大通的基準案例預計不包括市場業務的淨利息收入約為950億美元。

圖源：摩根大通

高盛正在推進由AI技術支援、更趨集中化的營運模式「高盛3.0 」，這是一項為期多年的重點項目，核心目標包括優化客戶開戶流程、提升業務盈利能力與營運效率。

超預期的第三季業績和積極預測展示了華爾街銀行在市場波動中的獲利能力，但高層的謹慎態度為未來蒙上了一層陰影。隨著財報季持續展開，市場將密切關注其他產業的業績表現，以判斷美國經濟的真實健康狀況。